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📓 課本沒有的歷史|日本降書與來自宜蘭的青年黃金發

本文是系列的第3篇,本系列目前有3篇文章,完整系列目錄請按:課本沒有的歷史

文/廖文瑋撰

抗戰結束後,在南京舉行的「中國戰區受降儀式」上,最重要的文件之一——「降書」的日文副本,是由一位來自宜蘭的年輕人翻譯、繕寫的。

作為受降儀式中唯一的台灣人,當時才二十歲的黃金發究竟是在什麼因緣之下,肩負起這項使命的呢?

圖一 青年黃金發翻譯的降書日文副本(應非黃金發本人所寫原件,來自亞洲歷史資料中心)
圖一 青年黃金發翻譯的降書日文副本(應非黃金發本人所寫原件,來自亞洲歷史資料中心

1945年8月15日,日本天皇宣佈接受「波茲坦公告」無條件投降。8月21日,日本陸軍中國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來到芷江,表達日本投降的意願。當時負責對外軍事和情報的軍令部第二廳廳長,是曾經留學日本和法國的鈕先銘[1]根據他所寫的一篇文章,鈕先銘處理日本受降事務,頗為欠缺日文人才煩惱;「恰好我處裡有一位台灣籍的書記叫黃金發,他是從緬甸戰役中由日軍逃回來的,他用了一夜的功夫抄寫那個副本(第一號備忘錄)」。[2]

在此要說明的,是「降書」這份由日方正式遞交中方的文件,不但宣告日本投降的事實,更包括中方對於日本投降後所應盡的義務與必須遵從的規範。正因為如此,由草擬到翻譯、繕寫,降書和降書副本其實都出自中方之手;也因為如此,由駐緬日軍出逃到中國的黃金發才參與了文件的翻譯與繕寫工作。

黃金發生於1925年,從宜蘭中學畢業後在小學當老師。1943年3月,他被日軍徵召派往緬甸負責文書工作。1945年黃金發逃離日本軍部,經由緬甸警方和英軍被送交中國遠征軍。在遣送回國的路上,他還遭遇交通事故,全車唯他一人倖存。[3]之後黃金發進入中國陸軍總司令部工作,來到鈕先銘麾下。

芷江受降儀式之後,黃金發又參加了9月9日上午9時,在南京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舉行的中國戰區受降儀式。儀式中,岡村寧次向中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遞交降書。根據黃金發的回憶錄,他同樣負責了降書的翻譯和謄寫工作:「(8月30日)我們三個人(鈕先銘、王武、黃金發)直接討論『降書』及『第一號命令書』翻譯事宜,結論是中文『第一號命令書』交由王武上校翻譯成日文,中文『降書』由我翻譯為日文。兩項檔翻譯完成後,交給我各繕寫三份。」

圖二 何應欽在降書上簽字。(來自維基共享資源,公有領域)
圖二 何應欽在降書上簽字。(來自維基共享資源,公有領域)

黃金發後來奉命看管日軍投降軍官,也因此同原日軍司令官岡村寧次及松井太久郎相處了一年多時間。1948年,盟軍軍事法庭審訊岡村寧次,岡村說自己當時能指揮的日軍大約有百萬人,而就是這名20歲台灣青年翻譯、繕寫的那一紙降書,正式宣告了百萬日軍的棄械投降,也宣告了抗戰的落幕。


注解

[1] (編注)鈕先銘先生先後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學校及法國通校。 (https://mhdb.mh.sinica.edu.tw/mhpeople/result.php?peopleName=%E9%88%95%E5%85%88%E9%8A%98&searchType=1

[2] 鈕先銘,〈十六年前往事:參加受降戎幕回憶〉,《自由談》第12卷第9期。

[3] 鈕則堅,《交手:鈕先銘與二廳·警總·大陸工作處》,台北:講台文化有限公司,2023年第1版,自序頁4。


參考文獻

1.鈕先銘,〈十六年前往事:參加受降戎幕回憶〉,《自由談》1961年第20卷第9期,頁7。

2.鈕則堅,《交手:鈕先銘與二廳·警總·大陸工作處》,台北:講台文化有限公司,2023年第1版,自序頁4。

本系列上下篇
< 他們為什麼叫「八路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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